宝源位于赤水西南方,离城二十多公里,与著名的“四洞沟”风景区只一山之隔。
从赤水市区乘车去宝源,过了孔滩桥,透过竹林看见公路边那条从宝源流来的小河,就仿佛已经走进了宝源。公路顺着小河向一条长长的狭谷延伸。道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翠竹,山风一吹,幽篁舒展长臂,修竹抖起绿纱,临风起舞,婀娜多姿;小河两岸是满山遍野的竹林、树林、草丛,处处拥绿迭翠,碧波映日。这是翡翠堆砌的绿色世界,沿途的山是绿的,水也是绿的,连空气也被浸染成了绿色。汽车在翠竹掩映的公路上行进,如同在“绿海”中游弋。
也许,宋代诗人韩维曾来过这里,他的“不知溪流处,但见翠满谷”,不正是这里的写照吗?举目一望,长长的河谷惟见翠绿,不见小河。小河被翠竹绿树遮掩着,随着山势,时而宽,时而窄,时而缓,时而急,时而露面,时而躲藏。河水闪动着碧莹莹、绿幽幽的光彩,在犬牙交错、黝黑如铁的河石间穿行。河水因地而歌,时而淙淙有声,如鸣佩环;时而叮咚作响,似淌山泉;时而哗哗高歌,像林涛合唱;时而悄无声息,若少女含羞。河里的石头大的如巨象,小的如卵。有的垒石成坝,有的自陷为潭。水态因石而异,冲击巨石,回流迸发;流经石坝,自成水帘;途经乱石,逶迤穿行;走过石滩,欢流而去。深处见其绿,浅处见其清,飞溅的水沫如白絮银丝在河面浮动。
途中的回龙场,是典型的“小桥流水人家”:小石桥横跨在小溪上,桥头农家的房上袅娜着炊烟,门前的小溪边,村姑在清澈的溪水里抖洗衣裳,看家的小狗儿在她的身后转着圈撒欢。溪边一棵粗大的古榕,枝繁叶茂,似一把浓荫蔽日的巨伞,撑盖在小石桥的上空。古榕的树干长满青苔,寄生着许多兰草,引得不少过路者驻足观望,胆大者欲攀树采摘,无奈古榕粗大且滑,只有留在树下欣赏它的古朴与伟岸。
快到宝源,远远就望见一大片蓄水汪汪的梯田。这梯田就像作曲家写在山坡上的“五线谱”,似画家用如椽巨笔在偌大的画布上绘成的图画,从山脚到山顶,一块连着一块,一层接着一层,大大小小,形态各异,有的形似圆盘,有的状如葫芦,有的面像鞋底,有的貌若乌龟……
宝源的四周有国家保护植物桫椤,桫椤在距今约1.8亿年前的侏罗纪十分繁盛,与恐龙共生共荣,劫难之后,仅在一些低纬度地区残存至今,被称为“活化石”。它被国家确定为一级珍稀濒危保护植物。在宝源,桫椤到处都是,苍劲挺拔,优美多姿。它们植株高大,叶顶生,形如巨伞、四季常青,被称为“蕨类植物之王”。
噢,还有那重重叠叠、连绵不断的大山。东面的方碑岩横亘在朝阳面前,雄奇俊逸,清幽浑厚;南面的令牌山(龙泉寺,中山沟)立在阳华顶身旁,高竣敦实,气势逼人;西面的老耳岩似刺天的巨剑,巍峨挺拔,直插云霄;北面的龙神岩像是被谁用巨斧劈去了一大块,峻崖峭壁,兀突石骨。别以为宝源四周的大山没有生命,它们可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感情。春天,山花盛开,它们笑得娇媚灿烂;夏天,浓翠满身,它们送来阵阵清凉;秋天,树叶飘零,它们冷艳凄清;冬天,寒风肆虐,它们傲立挺拔。
走进宝源,人们都会生出一种“未睹容颜不相谅,驻足长久不忍别”的情愫。宝源的美孕育人,宝源的美感染人。如同湖南人在低湿的地气里磨砺出火辣坚韧,东北大汉在严寒中锻炼出刚强率直,江浙女子在乌篷船的渔歌里培育出似水柔情,宝源人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中,积淀了纯朴憨厚,忘情外界的精彩,沉醉在如画的美景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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